我一张嘴,血染染红了白牙。
二狗却气急败坏:“这般时候还说什么男女大防,难道女人的性命比不上莫须有的贞洁?”
眼见虞文君眼睛喷火,要对二狗施罚。
我忍住撕裂的疼痛开口:“走,不要多逞口舌!”
二狗闻言,咬着牙闭嘴,将我带去医馆。
血顺着衣襟,流了一地。
我早已昏死过去,却没看到出生入死的兄弟,齐齐尾随,面露愤恨。
虞文君,虞文君……这三个字只是念一下,就让我胸口钝痛。
我从没想过,我与他竟会走到这种地步。
更没想到,他还想让我死!
“月牙,敌军数万,城内只有数千名将士,这场战役只能智取不能强攻。”
“我们这座城地势低洼,可引敌军入城,设置陷阱一举歼灭。”
虞文君目光灼灼地看着我。
他是有军事天分的,我与他征战多年的默契,一下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。
“月牙,此战结束,我可迎娶你为平妻。”
我微眯着眼睛:“此事不用再提,我知晓你意思。”
“我带五百名亲信突袭,但我只拖延一刻钟。”
“一刻钟后,你必须开城门让他们进去。”
数万名敌军驻扎十里外,我们五百人突袭,只能拖延一刻钟。
虞文君当即答应,握着我的手说:“得妻如此,夫复何求。”
我猛然抽出手:“别碰我,脏。”
后背的棍伤并未愈合,但大敌当前,哪能顾得上儿女情长。
我率五百名亲信,夜入敌营。
西北的雪,能冻死活人,却顶不住流动温热的血液。
周围的将士,以屠戮姿态倒下一个又一下。
我已带人撑了足足半个时辰。
我手持五十斤钢刀,迎着扑面而来的血腥热气。
砍了一个又一个敌人,二狗将后背抵住我:“月牙姐,为什么副将还不开城门?”
“再不开城门,我们就全军覆没了。”
说着一道利箭从我耳边划过,没入身后同伙胸膛。
大鹏为我挡下一箭,应声倒地。
可我却连扶起他的时间都没有,强忍着不让泪水夺眶而出,冷静开口:“副将在城内布阵需要时间,我们只要拖住敌军,一切就还有希望。”
我的手臂早已砍的麻木,刚才还在暗骂天气寒得彻骨。
如今却开始庆幸,这样冷的天气,能把我的伤口冻住,不至于让血液流失得太快。
跟随我的五百名亲随,如今还剩几十人。
二狗拼命将我拉到城墙下:“副将迟迟不开门,是不是城内有变故?”
“月牙姐,你赶紧回去看看,我们掩护你。”
此刻我也心乱如麻,按理说那些陷阱不该折腾这样长的时间。
我将随身携带的黑疙瘩塞到二狗身上:“必要时刻,拉开环扣扔出去,军事机密却不可泄漏。”
“我去去就来。”
二狗与其他将士叠罗汉,我飞到半空中有了着力点,成功跃回城里。
此刻我脑子里全是门外的兄弟,以及虞文君是不是出了问题?
全然没有注意到,城内十里红妆,敲锣打鼓的模样。
我满身是血,不顾虞文君随从满脸震惊的表情,横跨大厅,跑到正堂。
却看到虞文君身着红衣,眉眼含笑。
他手中扯着红绸,另一边拉着新嫁娘。
“虞文君,你在做什么?
为何不开城门?!”
原本热闹的大堂,瞬间陷入静默。
我浑身是血,头发枯草般随风飘荡。
背后的伤口,伴随着热意开始解冻。
它们滴滴答答往下掉,很快在地上形成一个漩涡。
虞文君看到我,眼神有一秒钟慌乱。
但很快,他就反应过来:“月牙,你听我解释,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