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卸戎装赴凰途,病娇太子日渐沉沦褚泱褚云蘅全局

星野迢迢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容煊指尖轻扣桌面,一个人影被丢了进来。他仰面朝上,目光死寂而空洞,面庞几乎扭曲,可见是受到了极度的折磨和惊吓。而此人,赫然就是兵部尚书家的独子——翟曜。他此时的模样,活着可比死了痛苦。容煊似笑非笑的看着褚泱:“那你见到昔日仇敌,心中就没有半点波动吗?”褚泱没说话。容煊随手扔了把刀给她:“在观槿台杀人,无人知晓。”褚泱长这么大,没有碰到过如此难抉择的事。兵部尚书位居正二品,是皇帝的宠臣,统管全国军事,深得皇帝信任,如今也可以说是太岁头上动土。杀人不难。而是容煊明显是在试探,又或者,对她动了杀心。翟曜处理不好,那就是惹祸上身。刀落在褚泱的脚边,褚泱弯下腰捡起,挪步走到翟曜的身侧,她蹲下身,浅紫色的裙摆沾上了他的血......褚泱看向他:...

主角:褚泱褚云蘅   更新:2025-04-10 14:48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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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褚泱褚云蘅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卸戎装赴凰途,病娇太子日渐沉沦褚泱褚云蘅全局》,由网络作家“星野迢迢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容煊指尖轻扣桌面,一个人影被丢了进来。他仰面朝上,目光死寂而空洞,面庞几乎扭曲,可见是受到了极度的折磨和惊吓。而此人,赫然就是兵部尚书家的独子——翟曜。他此时的模样,活着可比死了痛苦。容煊似笑非笑的看着褚泱:“那你见到昔日仇敌,心中就没有半点波动吗?”褚泱没说话。容煊随手扔了把刀给她:“在观槿台杀人,无人知晓。”褚泱长这么大,没有碰到过如此难抉择的事。兵部尚书位居正二品,是皇帝的宠臣,统管全国军事,深得皇帝信任,如今也可以说是太岁头上动土。杀人不难。而是容煊明显是在试探,又或者,对她动了杀心。翟曜处理不好,那就是惹祸上身。刀落在褚泱的脚边,褚泱弯下腰捡起,挪步走到翟曜的身侧,她蹲下身,浅紫色的裙摆沾上了他的血......褚泱看向他:...

《卸戎装赴凰途,病娇太子日渐沉沦褚泱褚云蘅全局》精彩片段

容煊指尖轻扣桌面,一个人影被丢了进来。
他仰面朝上,目光死寂而空洞,面庞几乎扭曲,可见是受到了极度的折磨和惊吓。
而此人,赫然就是兵部尚书家的独子——翟曜。
他此时的模样,活着可比死了痛苦。
容煊似笑非笑的看着褚泱:“那你见到昔日仇敌,心中就没有半点波动吗?”
褚泱没说话。
容煊随手扔了把刀给她:“在观槿台杀人,无人知晓。”
褚泱长这么大,没有碰到过如此难抉择的事。
兵部尚书位居正二品,是皇帝的宠臣,统管全国军事,深得皇帝信任,如今也可以说是太岁头上动土。
杀人不难。
而是容煊明显是在试探,又或者,对她动了杀心。
翟曜处理不好,那就是惹祸上身。
刀落在褚泱的脚边,褚泱弯下腰捡起,挪步走到翟曜的身侧,她蹲下身,浅紫色的裙摆沾上了他的血......
褚泱看向他:“若是要杀,我昨天就杀了。”
“报仇不是只有死亡一条路,活着才是最难熬的。”
褚泱刀尖划过翟曜的脸,她微微一笑:“翟曜,睁眼看看,还认得我吗?”
翟曜空洞的眼珠子动了动,似乎慢慢看清了眼前的人。
他呜咽了两声。
褚泱问:“殿下,翟曜可说了什么?”
容煊语气平静:“他说八年前就该把你这个蝼蚁杀了,以绝后患。”
褚泱微垂的眼底多了几分戾气。
风夹杂着雨飘进来,褚泱轻笑了几声,凉意浸骨。
她抬头看向高坐主位的容煊,他作壁上观,微微冷笑。
和褚泱得到的情报不同。
信上说,当今太子荒唐无度,嗜杀成性,府中姬妾皆被玩弄致死,是个胸无城府,性情阴晴不定的人。
胸无城府这一点,怕是有待商榷。
往事就如同潮水一般涌进脑海。
翟曜说的不错,八年前的他,碾死她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。
在那一群官家子弟中,他和别人不同,他最喜欢玩弄一些蛇虫鼠蚁,他把她关在箱子里,里面放着蛇,蜈蚣,各种毒虫和蝎子。
尖利的牙齿刺破皮肉,那些被饿了许久的毒虫闻到血气,争先恐后的涌上来,让她觉得呼吸一口都成奢望。
万蚁噬心大抵如此。
她那会最怕的就是翟曜,他喜欢在箱子的洞前观察她乞求哭泣的眼神。
而他的眼神里,则是一种无法无天的得意。
“褚泱,你知道错了吗?”
“不知道吧。”
“其实你也没错,你应该恨你为什么不是褚家千金,你要是褚家千金,谁敢动你?你以前高高在上,众星捧月,如今落下来,自然万人骂。”
“世人最喜欢看的就是把神仙拽下神坛。”
褚泱看着翟曜。
他如今只求一死,喉咙的腥甜之气不断上涌,抑制不住的痛苦从他喉间泄出。
“我要他活着。”
她曾经被他们欺辱时,经常冒出来一个念头,死了算了,在这些折磨里,死亡是最大的仁慈。
褚泱说:“我要他生不得,死不能,我要看他们朱门倒,广厦倾,看他们妻离子散,看他们家破人亡......”
她不想仇人死的轻松安泰。
像他们这种一呼百应,几乎就要拥有天下的高门子弟,就算是死,也得死在高位,为人唾弃才称她心。
所以,褚泱扔了刀。
她站起身,目光冷然的看着容煊:“殿下,三日后春猎,兵部尚书是三皇子的党羽,他们势必会在当天对您动手,您有翟曜在手,还怕兵部尚书不听话?”
“就算不听话,给三皇子添乱也不错。”
容煊已然不被皇帝待见,那么......就把水彻底搅浑。
“我这里有一种药,可以让翟曜乖乖听话。”
褚泱的办法就是很粗暴,拿捏软肋,一击致命。
翟鹤鸣就翟曜一个儿子,一贯宠的无法无天,怎么舍得让他的儿子受苦。
如今翟曜又在重伤的情况下失踪,他怕是都要急疯了。
褚泱蹲下身把药塞进了翟曜的嘴里,那一瞬间,翟曜只觉得痛苦减轻不少,眼神都明亮了几分。
她把装着药的瓷瓶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,笑看着容煊。
容煊嗯声:“继续讲。”
褚泱平静的道:“三皇子和翟鹤鸣私底下本就过从甚密,皇帝生性多疑,最忌讳结党营私,尤其还是兵部,我不信五皇子在太子位上多年,在御史台里找不出几个好用的言官。”
“您只要将其种种抽丝剥茧,夸大其词,置于社稷大业之下,殿下以为,皇帝会作何感想?”
容煊蓦地轻笑,好似幽夜古钟,低沉磁性,字字撞入人心。
“你是在替我着想?”
褚泱点头:“我现在是您的侍妾,自然替您着想,字字肺腑。”
容煊对她勾了勾手。
褚泱皱着眉走上去,男人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脸,慢慢下滑,挑起她的下颚:“你这肺腑,装的不是狼心狗肺吗?”
褚泱:“......”
这容煊会不会说话?
果然令人讨厌!
跟这人打交道,太真太假,都容易致命。
褚泱盯着容煊的眼睛,莫名就想起了小六。
小六没什么心眼。
她让做什么,他就做什么。
容煊轻嗤:“褚泱,你不怕毒,不怕蛇,不怕我,那你怕什么?”
褚泱淡淡的开口:“死,我怕死......”
因为怕死,所以她拼了命的活下来。
她如今弯着腰,视线无处安放,只能盯着他格外精致的脸,他身上的血气和翟曜的不同,翟曜的让她恶心作呕,容煊的血中带着一股奇异的香味。
仔细看,他的脸色白的几乎透明。
容煊慢慢松开她的脸,似笑非笑:“你的主意,我纳了。”
他随意的摆了摆手。
褚泱行礼离开,路过翟曜的时候,只低头看了眼。
如果翟曜够聪明,他就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。
容煊在褚泱离开后,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指。
她的脸上,没有易容,这就是她本来的模样。
她不是年尘。
容煊轻轻捏了下眉心,自打到了盛京,他一直在找年尘。
可那人就像......人间蒸发了般,杳无音讯。

第二日,细雨绵绵。
陶苏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走进:“夫人,皇子妃回府了,正朝着青鸾阁走来,这,这可如何是好?”
褚泱淡定起身,盥洗更衣。
她衣裳不多,只穿了一件浅紫色襦裙,长裙逶迤拖地,透着几分灵动,陶苏进来后,急忙替她扎了个低鬓,簪了木钗,整个人看着干净利落。
褚泱往外走,曲昭儿刚好走进。
待看清院子里的人时,她眉心轻拢,这人不是褚云蘅。
离得近了,曲昭儿视线从褚泱脸上掠过,定在了她的眼睛上。
她的左眼角下,有一个不甚明显的桃花烙印。
她眉心轻拢:“你是褚泱?”
褚泱施施然行礼:“参见皇子妃。”
曲昭儿心里有些不悦,她曾经看不起,欺辱过的人,成为了她丈夫的妾室,要替她生个孩子。
可似乎已经没得选了。
最近这段时间,她经常出事。
先是容煊被废,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,被众皇子妃嘲笑,在宫中也抬不起头。
在宫宴上更是被人推下水,差点淹死。
回府的途中,马儿又受了惊,将她重重摔下,又差点要了她的命。
而以前也算很喜欢她的容煊,也像是变了一个人,对她爱答不理,她受伤回娘家这么久,他竟然都不说过去请她回府。
不仅如此,还送来庶妹的人头!
她的庶妹,是来替她怀孕固宠的!
当今圣上共有七个成年皇子,除了年纪最小,今年刚及笄的七皇子尚未婚配,其余都以成家。
皇上很重子嗣,认为多子多孙才能多福,繁衍子嗣才是重中之重,干系家国气运。
听说,就是因为容煊膝下没有麒麟儿,所以才被废了太子之位!
所以,曲昭儿迫切的需要给容煊安排一个妾室,来生个儿子,然后养在她的膝下,成为嫡子。
容煊的身后最近一直向她提起,要去掖庭选一些美妾,塞进皇子府。
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。
可她没有想过,这个人,会是褚泱。
那双摄人的桃花眼,眼角下的桃花烙印看着甚至不丑,更让她平添了几分妖异之气。
曲昭儿眼神冷下来:“褚家怎么敢让你进皇子府,你不是褚家人!”
仔细听来,她的声音有些不屑。
她今天是过来兴师问罪的。
可如今看着褚泱。
她略微思考,又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,一个被丢到军营里生活了将近十年的人,没有人教化,大字不识几个,与野丫头何异?
定是很好拿捏。
只是,一个本该卑微乞求,靠她的施舍才能苟活的人,如今可以和她对视了,她心里很别扭。
她的眼神里,没有儿时的乞求,有的只是专属于上位者的沉静,还有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杀伐冷冽。
褚泱淡淡的道:“我做不了主,蘅姐儿有心仪的人,她不愿意进皇子府。”
褚泱打量着眼前的绝代佳人。
曲昭儿与她一般年纪,衣着雍容华贵,被权利滋养的很是贵气。
只是,盛京城的佳人姝色,在这场看似完美的婚姻下,过的似乎并不好,身形看着憔悴,全靠妆容珠宝撑着。
“是你杀了我妹妹,给我下马威?”
曲昭儿深吸口气,直接问。
褚泱摇头:“我昨天刚进府,尚不认识皇子妃的妹妹。”
曲昭儿眯眼盯着她:“翟曜是你......”
“不,你没有那个本事。”
褚泱只是淡淡的笑着。
曲昭儿说:“你在府中最好是认清自己的地位,不要肖想自己得不到的东西,知道吗?”
褚泱轻轻颔首:“我明白。”
曲昭儿转身要走,又顿下脚步:“你刚刚说,褚云蘅有心仪之人?”
“应该吧,不然,为何让我替嫁?”
曲昭儿神色一暗,想到什么,气愤的转身就走。
陶苏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口,待到曲昭儿远离,她才呼了口气:“夫人,她会不会把您替嫁的事情说出去?”
褚泱挑眉:“你在担心我?”
陶苏一愣:“啊?您是我的夫人,我自然......”
褚泱轻笑着,笑意不达眼底:“昨晚的事你都告诉五皇子了吧。”
陶苏眨了下眼,莫名在褚泱这样的眼神下腿有些软,扑通一声就跪下了,支支吾吾半天。
这时,外面传来李管家的声音:“夫人,殿下请您去一趟观槿台。”
褚泱并不意外。
-
观槿台,李管家将人引进里间,又让人准备了一些糕点瓜果。
褚泱拿起糕点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。
她一口一个,吃的很快。
李管家都愣了,府里是亏待她了?怎么把人饿成这样?
哪家世家小姐这般吃东西,半点教养都没有。
不过,李管家是见过大世面的,当下也是得体的笑了笑:“夫人,您稍等,殿下马上就来。”
褚泱只是摆摆手。
她确实是饿了。
褚泱很快就吃完了一盘,觉得不过瘾,如果有些猪肘子,烈酒就更好了。
吃起来过瘾。
褚泱意犹未尽。
她擦嘴时,闻到一股血腥味,一扭头,就看到容煊穿着一身绯衣,玄纹云袖,长发束起,仅以一根玉簪固定,嘴角艳红,肤色冷白,如琢玉软瓷。
绯衣上看不出血迹,但,他身上是浓厚的血气,像是刚刚从血池里爬出来一般。
容煊懒洋洋的瞥了眼空了的盘子:“你是猪?”
褚泱:“......”
怪不得大家都不喜欢容煊。
除却暴躁易怒爱杀人,就这狗嫌人厌的性子,谁会喜欢?
褚泱朝他行了一礼,道:“殿下叫我过来,就是为了骂一句我是猪?”
她很想翻白眼,但是忍住了。
容煊懒散的走到主位上,撩袍而坐,旋即,李管家又端了一盘一模一样的糕点,放在容煊手边。
他伸手拿了一块,慢悠悠的吃着,眼底却是一些不耐烦。
褚泱意识到什么,愣了片刻。
算了,当不知道吧,吃都吃了......
她开口道:“翟曜是我送给殿下的礼物,殿下可喜欢?”
容煊撩起眼皮看她,身姿疏懒,可见一身傲气。
“不喜欢。”
褚泱被他一噎。
容煊目光落在她身上,怒极反笑:“你不过借刀杀人,如今倒成了送我的礼物?”

回到青鸾阁后,一只白鸽趁着陶苏不在,飞进屋中,落在褚泱的肩膀上。
褚泱取出信,上面只有一行字:容煊调查年尘——七镜司。
褚泱微微拢眉,黑眸暗沉。
容煊调查她做什么?是知道了什么吗?
还有......七镜司,褚泱指尖摩挲着那三个字。
七镜司坐落南疆,那里没有官府,没有百姓,是被黑暗和恐惧拼凑出来的一个避世之所。
那里没有门阀世家,也没有律法,收的是作恶多端的恶棍,地上踩的是二十万英魂的累累白骨。
这里的人无恶不作,这里的人也无所不能,独独一点,永远见不得光,是行走在黑暗里的阴兵。
褚泱随军来到南疆时,瘦弱无所依,浑身的伤,手中只有一把生锈的匕首防身,她无意闯进七镜司。
却也阴差阳错,被她的五个师父看中,收为徒弟,也成为了司主。
只是她有未竟之事,有世仇未报,所以,在离开南疆时,便已经将七镜司司主的令牌交还,她的仇,她去报,不连累七镜司。
只是没想到,七镜司里,竟然还有人在帮她。
她心里一时百味杂陈。
看样子,是得抽空见一见同僚了。
褚泱思索之际,外面传来动静,白鸽扑腾了两下,从窗户飞走了。
陶苏这时走进来,端来了午膳,看到褚泱站在窗边,低声提醒:“夫人,外面还在下雨,您莫要着凉。”
褚泱转身,装作若无其事的嗯了一声。
-
“暧,你们听说没有,昨日晚上,兵部尚书独子被人送回来了,只是浑身的血,骨头都断了。”
“这算什么,我亲眼看着尚书大人提着剑去了平阳侯府要说法,声称要杀了平阳侯世子给他儿子出气。”
“这两家向来也无冤无仇的,这次怎么闹的这么难看?”
“这就不得不说前天,我亲眼看到那翟曜砸死了五皇子妃的丫鬟,五皇子妃自然要找个说法的,一番调查,你们猜猜,发生了什么?”
众人好奇的围着他,不断催促:“你快说呀......”
“在这酒楼之上,平阳侯世子和那褚云蘅在私会......啧啧啧,成何体统啊。”
“什么?私会?”
“世家之女竟然也能做出如此败坏门风的事?真是让人汗颜。”
褚泱的马车一路走过,耳边全是百姓的评判之声。
她懒洋洋的闭着眼,安静听着,一大早,褚家就派人来接她回府。
这会接她回去,怕是没好事。
褚泱意有所指的看了陶苏一眼。
陶苏撩起帘子,塞了点碎银子给褚家的马夫,问:“这褚家可是出了什么事?你行行好,同我们说说?”
“老爷和夫人昨晚开始心情就不好,都是大小姐的事闹的,而且,这一大早,平阳侯世子还来提亲了......”
马夫说起这个,也就来劲了,滔滔不绝:“要说这门亲事也是顶好的,可老爷偏是不同意,大小姐呢,又特别愿意......”
“两人还吵了一架,听说啊,老爷还给了大小姐一巴掌,因为这件事,他在朝堂上啊,被五皇子参了。”
褚泱微愣。
她没料想到容煊竟然会直接疯到朝堂,给她这个名义上的爹当头一棒。
她爹褚成蹊,最好面子。
褚泱回到府中,大厅里,她一眼就瞧见褚云蘅跪在地上哭,羸弱,又楚楚可怜。
裴长嬴面色凝重的在她身侧一起跪着,只是手搭在褚云蘅的肩头,一副维护的架势。
褚夫人在给褚成蹊顺气。
而褚成蹊绷着脸,恨铁不成钢,周围还坐了一圈三房和四房的人,都在看戏,只是也不敢指点什么。
褚泱走进,在褚云蘅身侧站定,规矩的对着褚成蹊和褚夫人行礼:“褚大人,褚夫人。”
八年未见,褚成蹊在看到褚泱的第一眼,没敢认。
却莫名被她这一声褚大人叫的无端烦躁。
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褚泱:“你叫我什么?八年不见,爹都不会叫了?!”
“您忘了?当年叫您爹爹,被您吊起来抽了二十鞭,差点没了命,自然是不敢叫了。”
褚泱这话说的轻松随意,也轻而易举的撕破了褚成蹊脸上的冷静。
褚泱补充说:“您亲手抽的。”
褚夫人看不惯以前唯唯诺诺的人突然有了脊梁骨,皱了皱眉:“我们把你养这么大,你便是这么跟我们说话的?”
褚泱轻蔑的看了她一眼:“养?褚夫人,说这话,您的脸不臊的慌吗?”
“我今天过来,只是想带走那个人,从此以后,我们桥归桥,路归路。”
该报仇就报仇,该偿命就偿命。
褚成蹊被她们说的心里愈发烦躁,抑郁难平。
今日在朝堂上,五皇子亲自参了他一本,更有三位言官,说他教女不良,无德,在酒楼私会外男,他一张老脸都丢进了。
他贵为刑部尚书,还是第一次,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如今皇储之位空出,几位皇子挣的是头破血流,三皇子呼声最高,在百姓中的名望也最好,他的母妃又是当今皇后,皇帝对他也是偏爱,明显有立储的打算。
所以褚云蘅这件事必须有人顶罪!
思忖片刻,褚成蹊直接道:“想带走她也可以,你去找五皇子妃,承认和裴长嬴私会的人是你,是你污蔑了蘅姐儿。”
闻言,褚泱并不意外,嘴角只是勾着一抹淡笑:“我现在是五皇子的妾室,褚大人这般,是想要我的命?”
皇家的妾室和外男私会,少不得落个凌迟处死的下场。
她这才转头看向褚云蘅和裴长嬴。
八年未见,曾经跟在她身后,声称要娶她的小男孩,已经变得清隽雅致。
他抬眸同样注视着褚泱。
他的语气没有起伏:“能替蘅娘死,是你的荣幸!而且,五皇子现在失势,我和伯父都会保下你,你左不过吃点苦头罢了。”
“何必这般小气。”
褚泱抿唇:“裴长嬴,你还是跟以前一样,胆小,懦弱,毫无担当,令人作呕。”
裴长嬴瞬间变了脸色:“褚泱,这本来就是你欠蘅娘的!我甚至都不介意跟你有纠缠,你又有什么资格说不!”
这话听着,好似褚泱应该感恩戴德。

乌金西坠,星月光来。
过不多时,城内高涨灯火,目光所及之处,尽是一片银花火树,软红十丈。
褚泱在边疆待了太久,她的脑子里都是血,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繁华之景。
目光不由贪婪几分。
只是被一些吵闹声污了耳朵。
就在一炷香前,她所在酒楼的隔壁房间,来了一位青衣公子,随行的还有一位穿着粉色襦裙的美娇娘。
两人在房中一阵腻歪,美娇娘清脆空灵的笑声,断断续续的传过来。
“裴哥哥,我这肚子可不等人,您要抓紧时间啊。”
“等春闱放榜,等我一举高中,我定带着满身荣华来娶你,蘅娘,等我。”
房间里,褚云蘅躺在裴长嬴怀中,闻言,俏脸一红,艳红的唇轻轻勾着,想到什么,她脸色一暗:“裴哥哥,褚泱不知怎么知道我怀孕了,要是她......”
褚云蘅有些担心,慢慢撑起身,肩上的薄纱随着她的动作轻微滑落,裴长嬴伸手覆上。
“裴哥哥,她要是乱说,我们可就被动了。”
“无妨,她现在是五皇子的妾室,以后只能被困在深宅大院里,磋磨半生,就算说出去,咬死不认,她又能如何?”
“现在最主要的是,蘅娘,你不能抛头露面,替嫁说出去不算光彩,也算是欺君之罪,这段时间,先委屈你了。”
褚云蘅抱着他的腰:“人家想你嘛。”
陶苏听着这些话,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褚泱:“夫人,要不,我们先回去吧。”
褚泱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声音,也不看她苦恼的表情,漫不经心的翻动着手中的名册。
定国公曲安澜的嫡女——曲昭儿。
平阳侯裴轻霁之子——裴长嬴。
大理寺卿魏淮元之子——魏长安。
兵部尚书翟鹤鸣独子——翟曜。
她的视线停在这一页的最后一个名字上。
褚泱嘴角微微上扬:“好戏才开始,回去做什么。”
隔壁似乎闯进了人,传来打斗和吵闹声,突然,砰的一声,巨大的声响震动酒楼。
从隔壁摔下一个人影。
尖叫声四起,楼下的人四处乱窜,被眼前的血肉模糊的人吓到脸色苍白。
“啊,死人了,死人了——”
“兵部尚书的公子从楼上砸下来,砸死了一名女子。”
那女子明显是丫鬟,她正扶着一个贵夫人从酒楼里出来,猝然一个人影压下,脖子折断,当场死亡。
贵夫人看着满地的血腥,瞳孔剧烈一颤,花容失色。
“快,快回去,是他要杀我,一定是他......”
满街的华彩入不了她的眼,她慌慌张张的上了马车。
陶苏从楼上往下看,人都有些傻了。
“夫......夫人,刚刚被砸中的丫鬟,是,是五皇子妃的人。”
“您,您这是......”
虽然只有短短半天时间,可眼下这位小夫人做的每一件事都称得上是胆大包天。
那可是五皇子妃啊!
定国公府嫡女,曲昭儿。
褚泱一手撑着头,微微一笑:“可惜砸歪了。”
陶苏:“......”
“今天是个好节日,我祝他们不得好死。”
陶苏:“......”
小夫人有点吓人,怎么办?
褚泱慢慢起身,“走吧,我们去看看花灯。”
褚泱从包间走出时,隔壁房间的褚云蘅拢着衣襟,带着帷帽,张惶失措的从她面前跑过,很快就到了楼下,汇入人群中,了无踪迹。
哦,没看到她。
刚出了那样的事,褚云蘅自然是头也不敢抬的,生怕被人认出来。
褚泱慢悠悠的带着陶苏下楼。
......
回到定国公府的曲昭儿脸色苍白,京兆府尹的人刚刚在路上堵住了她。
说,翟曜吃了酒,不知怎么和平阳侯世子起了冲突,从楼上摔下,砸中丫鬟后,人虽然没死,可浑身骨头尽断,以后也只能成为一个废人。
曲昭儿回府的一路上都心乱如麻。
只见她刚走进家中,五皇子的贴身侍卫就敲响了定国公府的大门。
曲昭儿停下脚步,回头去看,只听到侍卫说了句:“这是今日刚抬进府的褚妾室给五皇子妃的礼物。”
贴身丫鬟将男人手中的盒子拿了过来。
曲昭儿拢着眉,惊魂未定的身体还带着一丝防备。
褚......妾室?褚云蘅吗?
她低头时,一个熟悉的人头闯进眼中,女子死不瞑目,双眼瞪的很大,刚砍下来的头,甚至还浸着血。
“啊——”
曲昭儿尖叫一声,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眼前一黑,直接晕了过去。
定国公府一阵兵荒马乱。
曲昭儿再次醒来时,都觉得鼻尖满是血腥味。
庶妹惨死的脸宛如跗骨之蛆一般的跟着她。
那样死寂灰败的眼神,像极了当年褚家的小丫头。
七岁大的孩子从天堂落到地狱,褚家人不喜欢她,刚接回府的褚云蘅厌恶她,所以,他们把她捆起来倒吊在屋檐下,逗她,打她,用刀在她的背上刻字,将她的手脚也戳了个洞。
鲜血滴答滴答。
她一开始哭着,求着,他们觉得吵,就在她的嘴里塞了东西,不让她喊。
她身上的伤口结痂后,像极了黑色的蜈蚣,丑陋极了。
他们扒光她的衣服,嘲笑她的伤口,扔石块,寒冷的冬天把她泡在冰水里。
她冷的直打哆嗦了,风声中都带了一些哭泣声,呜呜的......
岸上是一群孩子的嘲笑声。
“你们看她,多丑啊。”
“打死丑八怪,没爹娘,没人要,哈哈哈。”
曲昭儿是那些人的中的一个。
她当时脑中一闪而过一个念头,像褚泱这样卑贱的人,死了算了,活着也是受罪。
可偏偏,褚泱用一种死寂般的目光盯着他们,像是要看清楚他们的嘴脸。
她倔强,强韧,所有人都要她死,可她从冷水里,从臭水沟里,从笼子里爬出来。
她要活!
她想活!
七岁之前,褚泱和曲昭儿是很好的朋友。
出事后,曲昭儿没有救她。
因为欺负她的人里,有当今圣上的唯一的小公主——长乐公主,还有各大世家的公子小姐,没有人愿意和他们作对。
她原本已经忘了,那不过是她人生中短暂的一瞬而已,不必记着。
可今天庶妹的眼神,又让她再一次想起。
褚泱,你最好是在军营里死透了!

闺房里,褚云蘅听到褚泱说这话,不由嗤了一声,讥讽道:“褚泱,你在军营里待了那么多年,身子早就被玩坏了吧,还敢验明正身,你也不嫌害臊!”
一个女人想要在军营里活下来,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。
褚泱慢悠悠的翻着盖头,微微一笑,语气平静:“要验,也该是验妹妹你的身体,我何时说要让女官验我的?”
褚云蘅一怔,道:“你如今才是新娘!”
“那又如何,我是替嫁,要不,我现在顶着这张脸出去,让他们全都知道褚家违抗皇命?到时候,我们一起死。”
褚泱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笑,可眼神却冷,让褚云蘅莫名有种冷意缠上肌肤,令她微微战栗。
“褚泱,你敢威胁我!若非五皇子妃婚后多年一直无子,这等好事怎么会落到你身上?”
褚泱闻言微微一笑:“这话我自会转给五皇子妃听一听,她怎么那样命苦,成婚许久都怀不上,不像你,还未成婚,说受孕,就受孕了。”
五皇子妃乃是定国公府嫡女,满门勋贵,往上五代皇后,都是出自定国公府,如今的宣皇后,更是她的姑母。
若非五皇子被废,将来登基后,定国公府会再出一位皇后,荣华万千。
褚云蘅心里一紧,脸色刷的发白。
她下意识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。
怀孕的事,如今就是她的母亲也不知道,她也只是半月前偷偷找江湖郎中把过一次脉,可褚泱怎么会知道?
褚云蘅突然不敢看褚泱脸上的笑。
她目光闪烁,倏地问:“姐姐,你知道我肚子里是谁的孩子吗?”
她看着褚泱的表情,脸上渐渐带着一点说不清,道不明的高傲:“是裴家哥哥的,也是你的竹马,怎么样,羡慕吗?他现在可是我的裙下臣。”
未婚先孕又怎样,褚家满门勋贵,裴家更是侯爵之位,她的裴哥哥更是侯府世子,她以后,自然是侯府当家主母,再怎么不比一个五皇子的妾室强?
褚云蘅笑着说:“不过如今你也算是得了一个好姻缘......”
她慢慢走向褚泱,抬手轻轻从她脸上划过:“总比死在军营那些脏男人手中强太多了。”
“姐姐是不是应该谢谢我?”
褚泱猛的伸手攥住了褚云蘅的手腕,微微用力,褚云蘅疼的惊呼一声:“褚泱,你放肆!给我放开!”
褚泱只是笑:“既然是好姻缘,那你还找什么替嫁?”
“无非是怕肚子里的孽种被发现罢了,或者我今天就让他公之于众?也让妹妹出出名。”
褚云蘅脸色瞬间煞白。
八年前的褚泱根本不敢如此跟她说话。
如今像是变了一个人。
褚夫人进来时就看到这一幕。
当下怒斥:“褚泱!你刚回来就欺负妹妹!”
褚泱嘴角轻蔑一勾,另一只手扬起,在褚夫人惊讶的目光下,巴掌狠狠落下,然后才说:“褚夫人,这才叫欺负。”
她甩了甩手,似觉得有些脏,慢悠悠的拿起梳妆台上的帕子擦了起来。
褚夫人心疼的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,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的脸,如珍如宝。
赶紧让丫鬟去取了玉霜膏过来,仔仔细细的涂抹在褚云蘅脸上。
她瞪了一眼褚泱:“若非当年你母亲作恶调换你们,我的蘅姐儿会在外面吃那么多的苦?你可知蘅姐儿被人如何嘲笑欺辱?褚泱,都怪你!”
褚夫人看着这张脸就烦躁,就想起她八岁之前在自己膝下被宠爱时,她的蘅姐儿在受苦,她就恨不能彻底打碎褚泱!
褚泱反问:“她有我受得多吗?”
“你那点皮外伤算什么,小孩子家的玩闹罢了。”
皮外伤?
褚泱看着眼前对她厌恶至极的人,想起那一年被疼痛折磨的颤抖着身体却吐不出一个字的孩子,冷冷一笑。
“那把我扔去军营,借此遮住褚家的丑事,也是小孩子的玩闹?”
褚夫人脸色一变,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,浑身汗毛竖了起来,眼神凶狠:“那是你欠褚家的!”
“蘅姐儿小时候受的苦,比你痛千百倍。”
褚泱轻声一笑:“那褚夫人可要记好了,没有千倍百倍,以后你可要一点点的还回去。”
“褚泱!”褚夫人有些生气。
“娘,你就不要怪姐姐了,她刚回来......”褚云蘅握着褚夫人的手,泪眼朦胧。
褚夫人无奈:“你呀,就是太善良了。”
褚泱没有心情在这里看她们上演母慈女孝的戏码,重新坐在梳妆台前,旁若无人给自己细致的描眉。
语气甚是平静:“褚夫人,皇命难违,还是让您的女儿好好准备一下吧。”
“你自己应承的,自己去!休想让蘅姐儿受此侮辱!”褚夫人盯着她,语气不容置喙。
褚泱只是一挑眉,意味深长的斜了一眼正在被抹药的褚云蘅。
四目相对,褚云蘅怎么会不懂她的意思。
是威胁,也是警告。
今日褚云蘅若是不验,怀孕的事情会公告天下,若是验了,她不洁的事实也瞒不住。
左右都是死。
褚云蘅怕褚泱说出来,当下急忙握住了褚夫人的手腕,指尖微微发紧,一副为褚泱考虑的意思。
“娘,姐姐肯定也是为了打消五皇子的怀疑,我们随便找个人,扮做我的模样先混过去吧......”
“我相信他们也不敢误了吉时。”褚云蘅眼眶通红,目光恳求。
褚夫人拧着眉,一边说着褚云蘅懂事,一边让与她体型相近的丫鬟换上衣服,盖上盖头。
褚夫人又给前来的女官塞了不少金叶子,只是说:“新娘子毕竟是嫁与五皇子的,这盖头就不掀了吧......女官大人通融一下。”
女官摸了摸手中的金叶子,嘴角含笑:“好说。”
验明正身后,褚泱重新换上嫁衣,这才上了花轿。
褚云蘅看着她离开,指尖紧紧绞着帕子,嘴角都快咬出血了。
褚泱,你给我等着!
花轿上,褚泱拿出一张黄纸,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名。
褚云蘅,褚夫人,还有她的五个哥哥,盛京城将近一多半的世家子女,都在其上。
她阴恻恻的笑了。
不急,一个一个,慢慢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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