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琬沈期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宋琬沈期露馅后,侯爷沦陷了小说全文免费阅读》,由网络作家“不知春酒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沈期崩溃了好几天。他再也管不了宋琬在做什么,又办了什么案子,只把自己锁在城郊道观里,悔过清心。如果说绮念已经是该死的心思,那他不近女色近男色,亵玩同僚,简直要下......
《宋琬沈期露馅后,侯爷沦陷了小说全文免费阅读》精彩片段
沈期崩溃了好几天。
他再也管不了宋琬在做什么,又办了什么案子,只把自己锁在城郊道观里,悔过清心。
如果说绮念已经是该死的心思,那他不近女色近男色,亵玩同僚,简直要下......
她为了哄好沈期,笨拙地有样学样,在他的两颊,额头,嘴唇,印章落款似的亲了一圈。
又怯怯地打量着他脸色,好像如果他不高兴,她还能再殷勤地亲上一圈,亲到他满意为止。
沈期一时失笑,看她这般卖力示好,就算心里不满,也舍不得朝她撒气了。
而且他方才还嘱咐了自己,以后要对她更好一点,要容忍她对自己差一点。
他微微敛了神色,装作还在生气的样子,揉乱她的发:“那我走。”
“这次算你欺负了我,下次要还的。”
宋琬见他往屋外走,赶紧拽住了他的袖。
沈期还以为她回心转意,要留他见人了,不料宋琬示意他去书房。
“侯爷,说一件可能会让您不高兴的事。”
“我挖了个地道,通到侯府的春棠院……”
“您今日从这儿走吧。”
“出去就是我那边的书房,银珠会接您的。”
沈期不敢置信地盯着她,怀疑自己听错了。
不是吧,宋琬为了扮演他的妻子天衣无缝,直接挖了条地道以便往来?
他一时说不上是震惊更多,还是感慨更多,久久不语地看着她,滞涩道:“你还真有本事啊,宋琬。”
宋琬硬着头皮推搡他,进到地道,还不忘给他塞盏手提灯:“侯爷快回去吧。”
眼见她要在这头关门,沈期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,忽然僵住。
宋琬端详着他一言难尽的脸色,很是会意。
她想到沈期发的毒誓了。
踏进她院子一步就会死。
她几乎憋不住笑,逼着自己咬紧腮帮子,眼角却藏不下嘲弄之色,看得沈期越发悔不当初。
完了,叫宋琬逮住机会翻旧账了。
宋琬果然没有放过他,无辜道:“没事的侯爷,您这是从我院子里出去,又不是踏进来。”
“三清真人不会罚您的。”
她抬眸,眼里很诚恳似的,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下,完全是在憋笑。
沈期真想对上天翻个白眼,喘了口气,又只能吃瘪认栽。
谁叫他以前脑子进水,那么讨厌她!
宋琬暗地里偷着乐,分明在欣赏他说不出话的样子,嘴上倒会安慰人:“侯爷,真没事的,你以为我是坏人,才那样说。”
“现在上天也知道我是好人,那个不作数了。”
她拍拍他的头,觉得他也可爱,欺负了还得自己哄:“快回去吧,明日再见。”
沈期气得闷闷的,还是不挪窝:“你陪我回去。”
宋琬被他扯着手腕,脱不开身:“那我们成天缠在一处,都别想睡觉休息了。”
沈期眉头皱得更紧,深思般瞧了她一眼:“其实也可以既待在一处,又睡觉休息。”
“只是有的人不敢罢了。”
宋琬瞬间噎住,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他指的是,他们可以睡在一处。
就像寻常夫妻那样,相对而眠。
而不是把陪伴和歇息划开,明晃晃的泾渭分明。
她咬了咬唇,没说话,觉得自己并不是不敢,而是没有很想。
她现在清醒着呢,又没有被他吻到失神。
宋琬不着痕迹地晃开他,根本不承认:“我可没有不敢。”
“要睡也是睡得的。”
“你快回吧,侯爷。”
“你,你做什么这样笑,好像我说话很可笑似的。”
沈期却没收敛,直到笑够了才放过她:“哪里睡得?”
“你肯定要吓得合不拢眼,嘴上倒是会逞强。”
他像是看透了她一般,落下个促狭的眼神:“罢了,不逗你玩了。”
“既然我们住得这般近,明晨我陪你上朝,别叫旁人送你。”
他不想听见宋琬的推拒,很快下到地道里:“不许找借口。”
谢知衡驾车出了宫城,问她:“你如今同广平侯,是什么关系?”
宋琬咬了咬唇,不知道怎么说,思忖良久,索性破罐破摔:“我嫁过他了。”
帘外马车忽地一停,宋琬差点被甩在车壁上,勉强扶住了窗框。
谢知衡像是依旧难以接受,顿了好一瞬,才重新驱马:“他到底知道多少?”
宋琬瞧他方才那么激动,心底里害怕再气着他,只好扯谎:“他不知道,他只把我当十分亲近的友人。”
谢知衡没吭声,一路上也没再同她寒暄,回到府上,又沉默着吃了一顿饭。
宋瑜倒是察觉出端倪,问到:“怎么了,阿琬惹您生气了?”
谢知衡不好说,倒显得自己莫名其妙似的,避重就轻道:“她同广平侯着实太亲密了些。”
宋瑜根本不觉得有什么问题,反而很高兴:“挺好的,阿琬,等他喜欢上你,你找个机会告诉他。”
“你在京中本就危险,又被瑞王盯上了,多一个人护着你不好吗?”
“谢先生你不知道,广平侯那样的性子,长不成坏人的。”
谢知衡所有的话都被堵住了,只觉这兄妹俩都大了,完全有自己的主意,管不住。
他只能一个人消解那股酸涩,道理他都懂,但看着宋琬喜欢上别人,心里真跟少了一块似的,空得漏风。
宋琬默默扒饭,给他夹了块排骨。
谢知衡瞬间好受了些,脸上却仍旧冷着,没再搭腔。
宋琬吃完,回到自己屋里,匆忙换了衣裳,就往地道钻。
她裹着一件月牙色水缎袖衫,长发未绾,亭亭地出现在沈期的院子里。
下人见是她来,根本没人敢拦,识趣的已经跑进去,讨赏般地喊道:“侯爷,少夫人来了。”
沈期其实还没有完全将她跟“少夫人”一词对上,耳尖微动,心头莫名挠了一下。
他真娶过宋琬吗?很难想象……
他显得有些局促,抬眼间,宋琬已经走到他身侧,明眸皓齿,笑吟吟地瞧他。
沈期只觉心脏漏跳了一拍,虽然也不知道成天喊她来做什么,有什么可玩的,但就是想见着她。
不是在庙堂高阁里遥遥相望,而是在只有他们二人的地方,互相陪着,谁也不急着走。
他掩饰般地轻咳了声:“你来了。”
宋琬坐下来,瞧见未收的杯盘,稍稍凑近问他:“银珠的手艺好吗?茶汤是很好吃的。”
沈期点头,又像想起了什么,心头一沉,斟酌着瞧她:“从前都是旁人做的吗?”
他想到那些扔掉的食盒,又开始心绞痛。
如果不是她亲手做的,他还能稍微好受些。
宋琬却略略勾了唇:“不是呀,偶尔是我亲手做的。”
“最开始的时候。”
“可后来侯爷讨厌我,我就懒得自取其辱了,是丫头们忘了,还往这儿送。”
沈期感觉自己差不多要吐血了,懊悔和羞愤齐齐交织,堵得他说不出话。
他究竟是什么品种的蠢货,竟然把宋琬亲手给他做的吃食扔了!
换做现在,他肯定要捡回来供着,再烧一炷香。
他像霜打的茄子般,瞬间有点蔫蔫的,鼓起勇气问她:“那,以后还能有吗?”
“我从前不知道,我,我那是大错特错了。”
宋琬莫名心情好了点,那些被他误解的委屈,稍微冲散了些许。
可她嘴上依旧不饶人,委屈道:“您错的可不止这一桩。”
沈期像是被她提醒了,连忙按住她的肩,把她推到云母屏风后。
他从帷帐里拿出一个锦盒,小心翼翼地捧给宋琬看:“你瞧瞧,算是修好了吗?”
他从未有过这样蓬勃的掌控欲,却不是对自己的身体。
有些失态了。
他刚刚很想占有宋琬。
沈期微微喘着,想到那股啃咬她的冲动,明明一开始是演的,仅仅想让她害怕而已。
可不知怎么回事,亲着亲着,倒把他自己搭了进去,实在动了念头。
好可怕,好可怕。
沈期定定地瞧着她,而宋琬跟他隔开了,像是在为了他的情欲不安。
他却不想再安慰她了,难道他要哄骗她,他对她完全没有欲望,叫她一辈子放心?
不可能的,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再修几年的道。
他早就道心动摇了。
宋琬见他还在平复,也不敢凑过来,隔了一人宽,放心不下地打量他。
沈期自嘲般笑了一下,朝她招招手:“过来。”
“你在害怕什么?”
“我是你夫君,当然会亲你,会抱你,你要习惯。”
他看着宋琬呆愣的模样,不禁抚上她的脸:“听懂了就点头。”
宋琬连连点头,好像生怕他会错意,以为自己不喜欢他。
她有些手足无措,也不知该说什么,索性一头扎进他怀里,又埋在他衣襟,任由自己被他的气息包裹,越来越熟悉。
她想,只要她多抱抱他,多碰碰他,以后就不会怕了。
就算有需要坦诚相对的一天,她也不会怕他了。
她又点了点头,在男子的怀抱里,倒像是在拱小脑袋。
沈期顺手揉了揉,声音都变温柔了:“在想什么?又不说话。”
宋琬缀连着语句,好一会儿才说:“我想多抱抱你。”
“这样,以后我就不会害怕了。”
沈期有一瞬的愣怔,良久,才意识到她在说什么。
她的意思是,她想给他,但她现在很害怕。
可她还是想给他。
他忽然觉得,宋琬对他的情意,一点儿都不比他对她少。
甚至还要多得多,从一开始,他还对她冷眼相待的时候,宋琬就对他很好了。
是他在时间上欠了宋琬的,必须要用更多的情意还她。
以后他要对宋琬好一些,宋琬要对他差一些,才好扯平。
他很紧地搂住她,在她白皙小巧的耳垂,烙下一个灼热而潮湿的吻。
“阿琬,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,你不要怕我。”
“你也多信任我一点。”
宋琬埋在他颈间,声音很乖:“嗯。”
沈期听得心都化了,又在她颊上啄了一口,还嫌不够,另一边也亲,额头上也亲。
真的亲不够,他好想同她在肢体上亲昵,可沾了情欲容易吓着她,也过不了他自己的心理关。
只剩亲吻和拥抱是安全的,比晴日风花还要绵软,他恨不得从早到晚抱着她,逮着空隙就亲亲她。
他看得出来,宋琬也很喜欢跟他亲密,她的依恋,是对他最大的奖赏。
沈期抚摸着她的脸,怎么也舍不得移开。
门外却忽然有人敲门,连敲了好几声。
宋琬警铃大作,推搡两下,很快从他怀抱里钻出来,打开了门。
宋瑜自己推着轮椅,暗示般地挑眉:“先生回来了。”
“你赶紧让他走,不然院子里要吵架。”
宋琬一时僵住:“我让他从正门走吗?”
宋瑜恨她失了智:“当然是地道,你这儿不是直接通到侯府吗?”
“你是真不怕他跟先生撞上?”
“没有点心理准备,先生是不可能像我这样,轻易接受的。”
宋琬很认同他的话,关门转身,想着怎么跟沈期说。
沈期却有点猜到了:“你让我躲着旁人吗?”
宋琬实在说不出口,但又不想编造谎言搪塞他:“我之前没有同他说,我一定找个机会告诉他,等一切妥了,我肯定带你再来的。”
一炷香后,宋琬跟他进了客栈厢房。
幸好店内有止血的纱布,沈期随身带了金疮药,敲在几案上。
“涂这个。”
宋琬硬着头皮,单手挑开外袍,青衫染血,已经算得上脏污。
她犹豫了一下,扯散中衣系带,却迟迟没脱。
作为她自己,其实并不介意让沈期看到,但现在她是谢环,景朝最年轻的御史,总不可能是个女子。
她蜷了蜷手指,轻咳一声:“血迹太脏了,我去净室清洗一下。”
沈期当然懒得多管她,八尺高的个子塞在圈椅上,支颐瞧着灯火。
他的眉眼很秾丽,区别于惯常所见的硬朗,有种阴鸷般的危险锐利,却因着这样微弱的灯火,沾上了三分柔软玉色。
他百无聊赖地坐了会儿,想着自己可真会捡麻烦,等宋琬出来,他就回道观补眠。
可他等着,只等到屏风后“啪”地一声响,像是人和灯架一起摔倒了。
摔得还挺狠。
沈期压着一丝莫名其妙的担忧,和显而易见的不悦,喊道:“怎么了?”
宋琬抽痛着吸气,过了好久才回他:“下官无碍。”
沈期却已经大步流星地走进来,地上的人肩头露着,伸出一只白到晃眼的胳膊,衣襟的结带却系得死紧,虚虚搂着宽大的青衫衣摆。
她的鬓发有点湿,像是刚刚盥洗过双颊,雾气蒸腾处,隐约如玉。
他有些不自然的躁,将宋琬捞起来:“创口不宜进水,你也太乱来了。”
宋琬愣住,由他带得往前一步,又听他微愠道:“你怎么撒的药?箭镞也没有清干净。”
沈期真的很嫌弃她,嘴硬,死犟,明明需要帮助,偏生不说,若是伤势加重胳膊废了,谁又能替他办事?
他压着叹了口气,把宋琬拽到唯一的床榻上,细细将箭镞的铁渣挑了,万幸不是倒钩的,伤得也不太深。
又帮她平铺药粉,规整地抹开,纱布缠上。
直到专注地打好结,他才意识到,宋琬的肌肤细腻得有些不像话。
他在男子之中已经算很白的了,宋琬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,而且她不仅是欺霜赛雪的白,还嫩。
见过宋琬的胳膊,他忽然觉得有些人好娈童好南风,也不是没有道理。
幸好修道只需要不近女色,看了男色没关系。
他转身把东西放了,自己去净手,宋琬垂下长睫,很安静地给中衣系结扣。
沈期回来的时候,正看到她微微拢了拢衣领,一截锁骨若隐若现,比刚才暴露在他眼前还害人。
怎会有这般美玉做的男子啊!如果修道之人碰上宋琬这样的,哪里还用得着娶妻破戒。
“侯爷?”
“嗯?”
“多谢侯爷,让您屈尊了。”
沈期这才回神,一想到方才在感叹什么,瞬间头皮发麻,连手指头都僵了。
但幸好宋琬毫无察觉,仍旧谦卑地向他道谢,又是揽罪责,又是立军令,说明日抄没章府,不用他劳心。
沈期如释重负般地点了点头,嘱咐了几句,便打算走。
宋琬却单手撑着,趴在桌上问他:“侯爷要深夜出城吗?”
他们下榻的道观在城郊,沈期估计是打算回去,等她收拾完案子再过来。
可她真的很担心遇刺,今晚没能杀了章存若,她又负伤独居,如果有人要杀她,根本应付不了。
她没太迟疑,直接问了他:“侯爷要不待在这儿吧?下官今夜不睡了,明天一早就去公堂。”
沈期打量着她面上的真诚:“你在留我?”
宋琬点头,却觉得这话有点诡异的暧昧。
万幸是只她一个人知道他们的另一层关系,否则真要尴尬得难以自处。
她往圈椅上缩了缩,掏出信札写罪状,估计要删改一夜,坦坦荡荡地示意他:“侯爷可以去休息,下官不会吵扰您的。”
沈期意味深长地瞧了她一眼,像是猜透了她的意图,伤了胳膊,指望他给她当护卫。
他泛起一丝被利用的不爽,但看着宋琬灯下认真的眼睫,在玉色双颊流照,忽然就没有开口。
*
沈期浅寐了一整夜,天光微亮,晓灯摇曳着,灯花落在宋琬垂下的手边。
她可真会撒谎,说着终夜开眼,却这样沉地睡着了。
沈期在桌上叩了叩:“谢环。”
她没有醒。
沈期皱眉推她,居然被她攥住了手,挨到滚烫的面颊上贴着。
她像是完全忘了自己身边是谁,只觉得他的手冰凉,舒服得像冷玉一样,没法撒手。
沈期这才发现她不对劲,再摸额头,简直跟烙铁一样滚烫。
真的不会烧傻吗!
就算这人看起来平平无奇寸功未立,到底也是嘉宁十二年的探花郎,别把这样金贵的脑子烧废了。
今日他还指着宋琬去抄家定罪呢!
沈期坐在她身边,任由她贪婪蹭着手,头一回发现,似乎他并不排斥她的触碰。
从前他总觉得世上的男子女子都脏,交游也好情爱也好,全是破坏道心的拦路虎。
但他被宋琬拽着,居然一点也不生气,甚至一点也不恐惧。
就好像那种被依赖和信任的感觉,远远超出了他对肌肤相贴的恶心。
他好久没有动作,直到宋琬脱力般地松开手,继续昏死。
她看起来完全不能办案,呼吸很浅,安静得可怜。
沈期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轻了,好像只有跟着她吐气,才能感到一种诡异的安心。
他从来没有过这样摇摇欲坠的心情,捏着指骨,好一会儿才回神。
他像是终于下了什么决心,单手捞起宋琬,派影卫把她送回道观医治。
然后自己去了公堂。
令箭飞掷,镣铐作响,他攥着宋琬手书的十条罪状,顷刻间翻覆了明堂。
从此宋琬欠他的了,等她醒来会清楚,他替她站在了台前,替她挡掉了瑞王党的明枪暗箭,也替她隔绝了太子殿下的献祭。
而在今天之前,没有人知道他是太子党,更不知道一个一心修道的人,竟然如此切实地搅和在朝堂里。
但没关系,沈期心想,至少他的命比她贵重许多,旁人能轻易决定她的生死,但动不了他。
这是他认栽般帮她的,或许真是出自相识一场的矜怜。
沈期忽然很想赶回去,想看那个孱弱的人醒来,如蒙恩赦或是不卑不亢地看向他,请他喝一盏热茶。
*
宋琬睁眼的时候只觉天塌了。
今早抄家,是她唯一可以正大光明潜入太守府,给章存若下药的机会。
现在已经过了午时,她不敢想章存若狗叫了什么,是不是直接把她罪臣之女的身份捅烂了,是不是揪着沈期的裤脚卖了她。
她没法细想,扶着床沿都站不稳,硬是披衣上马,赶到了官衙大狱。
僚属看到她,无一不惊讶:“谢御史病好了?侯爷回去找您了。”
宋琬观察着众人神色,算是吃了颗定心丸,至少可以确定,他们并没从章存若嘴里,听到关乎她身份的恶言。
她定了定神,问道:“章存若下狱了吗?”
僚属们带她进去:“已经关押了,侯爷说等您好了就回京,带这罪臣御前论罪。”
御前论罪,太久了,久得她几乎是一定会死在这人手里。
宋琬握住了袖刀,眸中闪过一丝厉色:“带本官去会会他。”
僚属举着火把,将她送到牢房前,宋琬强撑着病体蹲下身,看清了章存若的脸。
真是个贼眉鼠眼的老匹夫,一脸恶相。
她一手捏起这人的腮帮子,逼他吞毒药。
章存若拼命挣扎,疯狗般咬在她的虎口,宋琬死不撒手,硬生生给他喂了进去。
那老头倒是笑,不屑地朝她吐口水:“老夫本就是一死,上京砍头跟在这儿服毒,有什么区别?”
宋琬冷冷地看着他:“少算计本官的心思。”
章存若还在激怒她:“你以为杀了我就能灭口吗?你的事我已经上呈瑞王了,宋家丫头,你杀不杀我,都没活路。”
“就算广平侯替你成了靶子,你也得死!”
他不知想起了什么,桀桀地笑:“你们宋家真是一屋子蠢货,你爹宋荃被我陷害,居然还对我留手。”
“宋太师就更蠢了,儿子下狱,还拿着若干年前的丹书铁券,在御前把自己撞死了!”
他看着宋琬,分不清在得意还是懊悔:“早知道当初就把你杀了,一个六岁的小女娃,竟然能活到这么大。”
“对了,你叫什么?他们喊你什么来着?啊,老夫想起来了,你是广平侯府那个童养媳。”
“沈与明炼丹吃死了,还要救你呢。”
“那你,你怎么不攀着沈期?你去吹枕头风就行了啊。哦,你已经吹过枕头风了,他为了你,可是把自己卖出来了,我说什么他都不听,赶着回去看你哪!”
“瞧瞧你功劳多大,让他露出来,多好的事,我们瑞王第二个就杀他。”
“怎么,你害怕吗?宋家丫头,你兄长废了,很快要没命了,你跟你夫君也是。”
“老头子就在地底下等你们,过不了几日咯!照样收拾你们!”
他越说越起劲,几乎是不受控制地笑起来,宋琬死死扣着栏杆,咆哮道:“还他爹的废话!我兄长中的什么毒?解药,给我解药!”
章存若看白痴一般看着她:“我要死了!我可能给你吗!全给我陪葬!”
他嚎叫得比杀猪还难听,辱骂宋琬的祖宗十八代,连药性发作了都没知觉,只一个劲地骂她。
宋琬直把他当空气,连耳朵也没捂,实在嫌吵,索性掏出袖刀,对准了老头的心脏一插。
章存若终于感到了痛,面容扭曲地抽搐起来,又不知想到了什么,狂笑不止。
“我知道了,我知道了,不用瑞王收拾你,你先死在自己人手里。”
“他们要是信得过你,你何必在南郡杀我!”
宋琬脸色一僵,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似的,手腕一使劲,又旋转着捅了他一刀。
“这是替我爹还的!”
“像你这样阴暗的狗腿子,就该死在沟渠里生蛆!”
她整个手颤着,受过伤的胳膊垂在一边,心脏也开始剧烈发抖。
章存若死了,死在了她的手下,死在本不该咽气的牢里。
宋琬呆愣般地凝望手掌血迹,十二年了,她终于踏出了第一步。
她要让太师府宋家,重新回到朝堂。
她要让祖父和父亲的名字,不在谋逆罪臣之列,而是供奉在凌烟阁的青云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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